第 43 章 天平两极
兵败如山倒。
冲入核心战圈一途并没有花费我很多的力气。砂忍们的阵型早就被木叶的先锋忍者们冲击得七零八落——但我知道这同样也让木叶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迎风的山坡本算不上荒凉,经此一役,诸多草木花叶上却是多了一层粗糙的黄沙,摸上去干硬板结,原来是早就硬化成块了。于是山中原本还能称得上一句苍翠葱茏的树林便在一夜之间灰败了下去,模糊黯淡的样子远看过去就是一片萎靡的灰黄灰绿,几与荒山无二。
取而代之地,红色……红色便成了最吸人眼球的色彩。
我的双眼诡异地仿佛天生就该被各种不同的红色所吸引,无论是那些被泼洒迸溅在山岩上因氧化而变暗的赭红血斑,还是那些或完整或支离破碎的螺旋状鲜红布料——深深浅浅高高低低,总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牢牢地印上了我的视网膜。它们所化成的利刃静默却又绵延不断地刺痛着我疲惫的神经,令人不适的同时却也每时每刻都在警醒鞭策着我,告诉我在战场上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与懈怠。
——“想放松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或许会要你用自己的命去换。”
又是“或许”。我在心底发出冷嘲,天底下最不靠谱的就是“或许”。明明刀剑无眼的道理天天都在讲。
随着对核心战场的深入,我看到的人影越来越多,土地也渐渐变得或泥泞或干裂……这些都是遁术留下的痕迹,但与之相较更引人注目的却仍是那几欲崩解的山体。碎裂的山石散落四方,大大小小,或堆积或崩裂,或圆钝或嶙峋。这样的山坡即使是由忍者来攀爬也颇有些困难,附着在脚底的查克拉的确可以起到良好的黏着作用,然而凡事无绝对,倘若脚下踩的山石就是松动的,那攀爬的速度自然也不会快到哪里去。在这时候要遵循的就是平稳,否则脚下的碎石总会让你在某个瞬间失去平衡,而这一个瞬间已经足以让十把忍刀去轮番割开你的脖子。
我已经在不止一块与地面契合地严丝合缝的巨石之下看到早已僵硬冰冷的肢体。尸体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并不比一整套的内脏更具视觉冲击力,只是他们灰败的肤色与扭曲的关节却进一步加重了我的焦虑。
我说啊,青和春马他们……应该已经下山了吧?可千万别因为山体滑坡这种奇怪的理由而被留在这里啊。
还有人员撤离……人员撤离。明明忍术都已经开发到就差上天入地的程度了,却还是只能笨不拉几地来搬运撤离吗?山风的情报里说山上的木叶忍者也应该都是伤员了,不知道后续部队的医疗忍者是否来够了人数又是否全部就位……春马肯定是闲不住的,但他自己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山风,山风……恐怕够呛能看住他。这头大山猫又聪明又忠诚,却也正因此而拗不过他固执到极点又容易走极端的契约者。
立早川春马,这个人似乎从他母亲逝世的那一天开始就改变了人设。他变得冷淡、敏感、激进,讲话偶尔也会夹枪带棒,但我总是能通过一些丝缕之间的细节来拼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譬如那几张崭新的桌椅,譬如偶尔早晨温度适宜的早饭,再譬如被他大方地丢给我的医疗忍术笔记——字迹极为工整内容极为详尽,简直就像是在细心地把干硬的饼一点一点地掰开揉碎,再耐心地塞进我的嘴里,非要亲眼看见我干干净净地吃下去了才肯放心。
——所以啊,他究竟是变了多少,又有多少没变?那一缕缕仇恨的野火虽厉,却似乎还不足以触碰那一点被他藏在最深处的心底。他拥有着一双栗色的明净眸子——嘿,那可是栗色诶,世界上怎么会有比那种栗色更温柔的颜色?深沉而不黑沉,通透而不浅薄,那是一种柔暖的,甜软的——是一种温柔到了极致、美好到了极致的颜色,是秋日的暖光,是温热的焦糖,是于暗处静谧地燃烧着的,无比安稳的火。
“其实我之前都不是很想做医忍了,”他用一只手理了理额前过长的刘海儿,另一只手却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那本堪称入门级医忍百科全书的笔记,“我也想冲在前面,也想拿刀,也想多用用那些攻击属性的忍术……报仇雪恨这种事,还是得自己来才算得上是一了百了吧。”
“你说得是。”我点了点头,却又故意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直看得他忍不住偏过头去回避我的视线,但也不知是出于先前揭我伤疤的心虚还是怎么的……脸倒是撇过去了,眼睛却还是在悄悄地往我这里偏——这让我都有点替他觉得心累。
“你接着说,”我说,“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现在啊……”他顿了顿,口中却是话题一转,“这本笔记,你看了感觉怎么样?”
——这本笔记,你学到了什么程度?m.sttgxcl.com
熟悉他说话方式的我几乎是瞬间就在脑中完成了翻译。为此我还不得不感叹一句有趣——某种程度上来讲,立早川春马简直就是春日青的另一个极端,听他说话总是不能表面理解,而是需要在脑中再绕一圈的。
显然,这在暗部并不是什么招人喜欢的好习惯——因此在暗部里经年累月地“相处”下来,他也算是直率了不少(尤其是在怼井上越的时候),偶尔出现这种情况也只会是出于紧张与下意识的试探——然而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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