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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女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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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4 章 芝焚蕙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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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霄宫西处,楼上客堂,廊里压压站了一排华服侍从,都执手立着。子徽仪方事了,卸了神妆钗环衣袍,便来到这里。

  想起方才与风恪那短暂一面,他心中隐有愁虑,却不好回绝邀请,只得来此。走到她歇息的客堂门外,不待叩门,门便给人一把推开,风恪冷脸现身,却是一句话不说,狠抓着他的头发将人扯进屋。

  她手毫不怜惜,子徽仪吃痛,忍耐着不出声,跟着踉跄几步才站定。

  待进内,风恪松手,回身瞪他,劈头便是一句:“你玩得倒好啊。”

  子徽仪忍着头疼,作揖行礼道:“缙王恕罪,我不明话意……”

  “装什么!”风恪道,“方才你去见了谁?你知不知吾与她前后脚到的神霄宫!”

  子徽仪脸色微凝,却仍作镇定模样,摇头道:“我真的不明白您的话。”

  风恪愠道:“装傻充愣是吧,那本王就把话说得再明白些。你这几日与她见着了吧,你见她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突然上前扯住他的手道:“你是不是与她私通了?!”

  子徽仪道:“什么?我没有私通……”

  算计来的缘分太脆弱,稍有风吹草动,始作俑者便草木皆兵。风恪阴沉道:“你说了不信,本王要亲眼验证。给本王看你的守宫砂!”

  说罢她立即伸手欲扯他衣襟,急于安自己的心,竟毫不顾忌他的感受。子徽仪脸色霎时变了。

  私下二人独处时,她竟想要撕扯他的衣衫,去验看他的身躯,这种行为无疑是对他巨大的羞辱。而这种羞辱超出了他的容忍度。

  子徽仪在自己与别人之间划了一条底线,底线之外的伤害,他可以默默承受。一旦越过底线,他便会做出不肯退让的反抗。

  这世上越过底线而不受到反抗的唯有风临。他的一切原则面对她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当她踩着底线向前迈进时,他只能待在原地无措地看着,看着她如何践踏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残忍地加诸伤害,划出流血的伤口。而他只会蜷缩在原地颤抖,连后退躲避都不会。

  风临简直想怎样伤害他,就可以怎样伤害他。

  但只有风临。

  风恪不是风临,她得不到子徽仪无条件的退让。哪怕他此刻受制于她的亲王位。

  “缙王殿下,您有些无礼了。”

  子徽仪毫不客气推开她的手,原本清澈美丽的眼睛在瞬息冷了几分,似早春未化冻的清潭。“纵您尊位殊荣,也不代表可以如此轻慢我。在您行事前,希望可以记得,我是丞相府的公子!失当言行丢的是您的尊重,望您自重!”

  不期他会说出此话来,风恪一时愣住,望着他那双隐漫冷淡的双眼,她忽然觉得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风恪生出恼意来。

  从前这个人是不忤逆自己的。他仿佛逆来顺受,为讨自己欢心做什么都愿意似的。他明明先前摆出那幅样子,现在却突然在这件小事上拒绝她?

  究竟是因为风临回来了,还是他原本就是装的!

  风恪越想越气,她认准了这两个原因,并为此感到羞辱,却独独不肯想,是否是她行为太过分的原因。

  或许是她有意不去想。

  风恪再开口时已带了怒气:“丞相府的公子?那又如何,不要忘了你是圣旨赐给本王的王夫!这天下男子皆嫁妻从妻,连人都为妻子所有,本王看你的守宫砂有何不可!”

  “不过是未婚夫而已。”子徽仪微微轻笑,话音隐隐有丝冷意,“我与缙王连定盟宴都未行过,怎就以夫妻之准要求。不觉得早了点么?”

  被这一噎,风恪大声道:“陛下赐婚,就是板上钉钉、绝不会转圜之事!你注定是本王的王夫,这件事你和本王都不能改变,难道你还存什么荒谬的妄想吗?!”

  子徽仪也不反驳,只冷冷笑着说出一句话:“从前陛下也给定安王赐过婚。”

  风恪脸色陡变,愠容彻底变为怒容。巨大羞恼与心虚冲击她的脑仁,她突然冲上前,两手抓着他衣襟,大力撕扯起来。

  “做什么!”子徽仪飞快抬手抓紧自己衣襟,怒目瞪向她道,“简直荒唐!”

  他不反抗还好,一反抗风恪更加激动,狂怒地扯拉他衣襟,吼道:“谁荒唐!你遮掩什么,为什么不给看?!你心里没鬼的话怎么不敢给人看?!”

  子徽仪奋力抓紧衣服:“放手!不可理喻!你这样的行径还能称得上体面吗?!”

  “不要扯那些!”风恪薅着他衣襟道,“本王就问你遮掩什么?你是不是趁本王不在,和那残废苟合了!”

  子徽仪猛地瞪大眼,动了大火,怒吼道:“辱人太过!这样的话竟是从一个皇女口中说出来!”www.sttgxcl.com

  说着他一手抓紧衣襟,一手大力去推风恪,吼道:“缙王若真疑心我清白,我明日自请内官验身!不必如此失态,丢了尊贵,也失了体面!”

  “等不到明日,本王现在就要看!”

  她怒吼着去扯,哪想子徽仪看着文文静静,力气却大得很,凭她如何扯拽,那两只手就跟把铁锁一样,死死抓住衣襟,分毫不让。

  眼看他越来越愤怒,几番撕扯不开,风恪气急败坏,竟扬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给本王松手!”

  就是这一巴掌,彻底打灭了子徽仪最后的忍耐,当脸上的疼痛传来,他再无法克制,一把将风恪狠狠推开。

  风恪猝不防他的力道,竟给他推得一趔趄,连着退两步才站稳身子。她怒视他道:“你……!”

  子徽仪手死死抓着衣襟,眼睛毫不畏惧地直视她,面容笑意散尽,唇角似压着怒意。他盯着风恪看了会儿,忽然笑起来:“呵呵……”

  风恪道:“你笑什么?!”

  他道:“问我与定安王做了什么,问我清白与否……呵……您之前从不在意这些。我去哪,做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您毫无兴趣。您甚至帮着别人一同羞辱我。现在怎追问起这来了?”

  子徽仪盯着她,冷幽地问:“您开始在乎我了?”

  风恪一切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在瞬间哑然。油盐酱醋一齐打翻在她面容,那脸色实在精彩。

  到最后她也没回答他的问题。

  风恪只丢下一句:“原想给相府面子隆重些准备,现在看来,我们的定盟礼该提前了。”便转身疾步离去。她走得那样快,背影极像落荒而逃。

  大门被人猛地摔闭,子徽仪独站房中,听着廊中一众脚步声远去,微微松了口气。脸上的痛麻提醒着他的狼狈耻辱,子徽仪低下头,露出悲哀的笑来。

  那双因用力而泛白的手,终于得释,自衣襟放下,颓然垂在两侧,在袖摆晃动间,一点点回复血色。

  -

  当日夜,风恪于府中闷闷用膳时,白日里遣出去的皋鸟回来了。她似乎带了好消息,一路笑着来到风恪身边。

  风恪立时屏退余者,皋鸟侍立其旁,俯身低语道:“殿下,奴今日趁着梁监休沐,将东西送出去了。”

  风恪眉眼微挑,道:“果真?”

  皋鸟回道:“真真的。而且那梁监也是个上道、识抬举的人,没有白拿我们的东西。他给奴透了句话。”

  风恪忙问:“什么话?”

  “梁监说,在紫宸殿当值时,曾听陛下说过一句话:‘若缙王是嫡女就好了。’”

  刹那间,周遭一片寂静。

  风恪呆呆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双眼长久地凝视一点,显出几分茫然。她似乎不明白为何世界突然寂静,直到巨颤的耳鸣抓挠在她脑中,她才恍然明白——原来安静的不是世界。

  风恪僵坐着,手拿着筷子,眼圈一点点的红了。

  她说不出此刻什么心情,再开口时,竟有些哽咽:“这钱花得……太值!”

  -

  三月十五日,风恪解假归朝。武皇恤之。

  闻人慧请私下奏对,上未允。

  三月十六日,楠安有异。靖水郡王风安澜行遇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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