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折花台
四年前,边镇,金沙庄。
刘达仕奉公行差来到此地,曾留驻几月。边镇地界复杂,须得提着心办事不说,吃用与京中又不可比,她待了三五日后,便处处不适。
想到在此还要有三四个月要待,刘达仕不免生出些烦躁来,连着几天用餐时都丧着张脸。这自然给当地官员留意到了,有天夜里用餐时,那知州就说了:“大人莫吃这些了,连日来多有辛苦,某带您去个好去处,消解一番。”
见惯了繁城奢靡的刘达仕想,这能有什么好去处?但碍着面子,她也去了。谁能料到,就是这一去,让她收获了此行最大的惊喜。
那天晚上,她在金沙庄最大的花楼暖宵楼中,见到了绸缚高台的花精。
暖宵楼一楼中央,有一座檀木搭起的高台,台高近乎与二楼相平,可供楼中客凭栏垂望。
这座台暖宵楼名之为折花台,每当有新倌入楼,或楼中名妓挂牌时,他们便会将其人送上折花台高坐,供楼中客观览,并行出价。
价最高者,折花归房。
刘达仕去暖宵楼的当夜,正是一位名为芍药的少年男倌挂牌之时。她坐在一楼座上抬头仰看,只一眼,便动了念。
明亮灯火绕照折花台,将台上妙景照得放光夺目。高台座上,一个少年正被人以红绸捆缚在座椅,雪白的肌肤上覆着层胭脂红的薄纱袍,隐隐透出白肤,如胭脂倾泻满身。红绸就从他身上绕过,一圈圈束住他的手脚,绕脖颈而上,勒住他的口,在脑后结成花结。
他像在挣扎,一直在不停地反抗身上的束缚,动作间几缕秀发零落,沿着他挺翘鼻梁划过。刘达仕就是在那时看到了他的眼睛,一双如蜜般的琥珀色眼眸。
那双眼有两扇又卷又翘的睫毛,笼着那琥珀眼瞳,在灯光下颤抖,盛满了不甘的痛苦。大朵芍药耳坠就在他脸庞晃动,将他面容衬得如花妍丽。
他真像个是被人抓来囚禁的不幸花精。
远远地,凭这张脸,刘达仕认出了他是曾经的同僚,旧年威远将军宁锋的儿子。
原来他在这里。
“我要他。”刘达仕饮了一口酒,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
一句话,千两白银如水去。银两挥送,换得一枚散着浓郁香气的深红房牌交到了她的手上。
那一晚,人是她的了。
多年后,她依稀还记得,那一晚宁韶看向她的眼神。他已是被人采撷过的倌了,但当她的手伸向他时,那眼睛里仍盛着鲜明的痛苦,挟着不甘、屈辱,愤怒,使劲化成刀子刺向她。
一个已被磋磨许久的人,他现在居然还存着一口气。一口不甘认命,企图反抗命运的气。
刘达仕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这么受人欢迎,价这么高——就是因为这口气。
因为他仍不肯认命,仍不肯完全地将自己视作一个出卖皮肉的男倌,仍然要挣扎,要痛苦。所以,幸寝他时,那种践踏的乐趣便更大。
就像把一朵在风雨中苦抱枝头的花,狠狠拽下摔进泥里,践踏,欺辱,看花发出痛苦的悲鸣时,那种蹂躏的快乐、践踏的成就感,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第二天一早,刘达仕便向暖宵楼交了钱,包下了宁韶。
她要亲手打散他这口气。
起初刘达仕这个想法并不强烈,仅是个隐隐的念头。毕竟同僚的儿子,昔日的京中小公子,而今沦为她手中之物,这种刺激给了她足够的乐趣。但一个月后,这点刺激就不够了。
于是她那个想法越来越强烈。
宁韶大多数时候都是被捆住的,因为他总是反抗,不管昏过去多少次,只要睁眼,他就会拼命挣扎。他自然是认出了刘达仕,不停的痛骂她,一副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样子。
刘达仕被他打到过几次,也不免恼火,就想看看这个人被彻底打碎骨头,变成真正的男妓又是什么样子。www.sttgxcl.com
第二个月开始,她把他分享给随行的同族同僚。
宁韶被折磨得很惨,有时神志不清了,到半夜也蜷缩着在哭,有次刘达仕凑近听了,发现他都在喊“娘。”
“娘……救救我……”
“救救我……”
凄清的夜里,被折磨昏去的孩子带着满身伤痕蜷缩在角落,一遍又一遍地唤着遥远的母亲。泪珠顺着他的呼唤,一串串洇湿被角。
很多次刘达仕都以为他已被驯服了,然而让她们失望的是,纵使被折磨得数次崩溃,他哭过昏过,下一次醒来,仍然会瞪着愤怒的眼睛,使劲地痛骂她们。就像一朵始终不肯屈于暴雨的梨花,哪怕被风雨打得几近凋零萧瑟,也死死抱着枝头,绝不肯贱落。
这样下去刘达仕的乐趣就要泡汤了。
于是有一天晚上,在新的欺辱开始前,刘达仕告诉他了一件事。
她说:“每每看到你,我都会想起你大姐,你们家的孩子长的可真像啊……只可惜啊,她早早的死了,也算是英才早折吧。这些年你没有好奇过么,当年你那个大姐宁韺,到底为何忽然自尽。”
这话的意味很不好,仿佛又回想起大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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